这攻击来的很是迅疾，然而等到常歌一击即中才发现，这来的居然是一枚精巧的飞镖。

    飞镖上绑着一条雪白的丝绢，上面隐约透出来些墨迹，居然是一封信。

    难怪刚刚就觉得这攻击来的蹊跷，虽然迅疾有余但是杀气不足，原来却只是来送信的。

    常歌伸手就要将那信解下来，却不料旁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伸手过来，异口同声地道：“我来”，看那个样子，就好似生怕这东西上带着剧毒或是有着什么可怕的机关一样。

    常歌忍俊不禁，但考虑到实际的情况还是拒绝了这两位臣子的好意——“若是要暗算，何必那么麻烦，直接发暗器暗算就好了，何必还要拐弯儿抹角地用这么麻烦的法子。”

    李寻欢还想要说什么，倒是文崝反应了过来，对着他摇了摇头，两个人便就都退了回去，只是两双眼睛却都还是盯在她的手上，好似只要发现有任何不对，就要立刻冲上来“救驾”一般。

    常歌虽然还是有点儿想笑，但是心中却不免也涌上了些淡淡的暖意。也是因着此，她对待这封“飞镖传书”的态度，也就难免要郑重一些了。

    出乎她意料的是，这封信上的字迹十分秀美，内容也十分简单——只有四个字。

    “当心有氵……”

    有什么？

    那最后的一个字偏偏只有一半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没有写完，还是故意如此。

    这与其说是“传书”倒还不如说是“示警”。

    只是，这话说的倒是很让人诧异。

    “有氵……”

    有海？

    有涯？

    她想了半天，宫里宫外都没有这号人物，此人难得来示警，居然还打了这种哑谜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她看了片刻，便就将那字条传给了文崝和李寻欢看，可惜这两位当世俊杰、才高八斗的进士之才，也都没有什么思绪。

    偏偏这一击之后，旁边儿彻底就寂静了，不要说什么后续了，就是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常歌沉思了片刻，觉得深更半夜、他们君臣三人就这么坐在这个馄饨摊上发呆，也十分不妥，故此，又简单问了几句李寻欢今日同护国公商谈的事之后，宫中的禁卫们终于赶到了。

    她便就命人分别将李寻欢和文崝护送回宫——如果那些人要再来暗杀捣鬼，将这两个人留在宫中总是个照应，此刻就算文少傅再说“不合规矩”，她也顾不上了。

    但让她意外的是，这一次，文崝居然没有多言，只是沉默着领命了。

    一路上他都一反常态地非常沉默，弄得李寻欢也不好多言。

    好在常歌不是个“闷葫芦”，她若是没有正事在忙的时候，其实是很能活跃气氛的。

    何况，她其实对这位小李探花的印象还不错——毕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人才。且不说他的名气连西门吹雪那种痴迷练剑、接人待物完全冷冰冰的男人都知道，便就是他本人，也的确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。

    毕竟也是几代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，虽然也练了武艺，却也跟寻常江湖人不同。

    但正是因为练过武艺，又跟文崝这种纯粹的世家公子不同——如果一定要说，就好似是综合了江湖与朝堂两种气质一般，跟他聊天，总是能够妙语连珠、笑语不断，倒也是很新鲜的体验。

    常歌跟这位小李公子走一路聊一路，眼看着快要到宫中了，这才停了下来，一切早就安排妥当，她带着这两位不声不响地从后角门进了御花园，然后自有人将两人带往寝宫歇息——经过那一次宫乱，这宫中的宫殿，十处空了九处，除了常歌自己的紫宸殿，其他所有宫殿都是空着的。

    除了母后的慈宁宫，还有太子哥哥的东宫外，其他的宫殿都是可以随意安排的。

    常歌并不是很耐烦这些事，全部都交给了宫人安排去了——好在这两位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，只是借住一晚，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，各自安歇了便是。

    只是他们两个各自去歇了，常歌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却并没有什么睡意。

    今日这一天，经历的实在是有些多了。

    之前没有什么心思细想，这会儿独自一人，安静下来，她才发现，这中间有很多蹊跷之处，有待她细想——遇到洪七和乔峰，这固然算是“巧合”，但是紧跟着就遇到了慕容复和王语嫣，这就很让人有些介意了。

    再到后来，遇到文崝，遇到李寻欢，一切都好似很偶然。

    但是偶然多了，就成了必然了。

    这就好似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一样。

    让人细思恐极。

    常歌越想越不对，毫无睡意，立刻从自己出宫开始，一件事一件事地细细想过，觉得一切都好似从慕容复出现开始就有点儿不太对了的。

    以这位慕容公子的性子，想要让他就那么放弃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儿——他自己放弃，这更加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之前常歌已经侧面了解过这位慕容“表哥”的底